“你是说于筝?”
褚逢春仿佛想到了什么。
雪姬泣泪道:“李符不会让于筝死得那么干脆,他要折磨她,直到褚青莲和自己一样尝到失去妻子的痛苦。
所以他很快将于家的事情捅到了刑部。
按律,于筝是罪犯之女,永生为奴,怎可攀附三品高官,逼死主母?数罪齐发,于筝被押解上京,后来就死在了牢里。”
讲到这里,雪姬将玉佩还给褚逢春:“于筝很愧对你和你的母亲,每每提及,她总说,若有一天见到你和你的母亲,一定磕头赔罪。
只是她再无那样的机会,只好由我转达给你。
于筝在救助瘟疫过程中也立下了大功劳,希望你可以原谅她的私心。”
褚逢春接过玉佩,心中或许多了一丝惋惜,但他没接话。
雪姬道:“我潜藏于市井多年,不知李符查到了多少。
也许经过这十年,他终于查到了我。
也许,他想让我也为他的妻儿付出代价,所以利用了阿珩。
你们的到来,加速了他复仇的进程,早晚这一天是要来的。”
李嘉世感到背后一阵凉意。
从九月初二的那张图画开始,直到卿明中毒。
西林王一步步引诱着他们重现当年之事,彻查王妃死亡之迷。
他放弃了荣华富贵和满身名禄飘然而去,隐于市井十年之久。
这十年,他仿佛不在,却又好像无处不在。
以他的本事,如果他愿意,他可以要了这里所有人的命。
只是他好像沉醉在这折磨人的游戏中,叫所有人都不得安生——这倒是符合他那乖僻的性格。
楼氏将这段隐秘的故事讲完,走过去抚了抚李卿明的脸,哀哀道:“一切都是由月离而起,总得有人负责。
若这孩子死了,我安顿好我的儿女,赔他一条命就是。
王爷,还请你不要试图伤害阿珩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她又对沉默的褚逢春伸出手来:“红烟还我吧。
这一批红烟,已经是最后一批。
南楚的土壤不适合培育红烟,种子栽十粒只出一粒。
家里孩子少不得这药,我只求让我可以好好陪伴他余下的日子。”
褚逢春少见得有些郑重,他并不去取红烟,只是坐直了身子问:“夫人信我吗?”
楼氏的手垂了下来:“从见你将军府之灾1自成推脱不掉始作俑者这个罪名,他不该和阿珩说那么多。
在楼氏这里,他其实自己先给自己定了一个诱拐的罪名。
从楼氏的角度来看,要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把阿珩送到孟远川身边,那他的亲传弟子云自成最是有这个机会。
况且,阿珩的书信来得非常规律,能从军中带出书信来马蹄巷,除了自成,实在难有他人。